美好

一

多时没认真更新部落格。时不时总有新知旧雨过来探访，没新作款待，倍感内疚。自从开始童书绘图工作，为他人文字作图，反渐少为自己动笔了。为他人是履行责任，为自己才是随心所欲。

刚完成第九年的回营受训。眨眼已是九年。间中，有人调离了，有人退役了，有人出国了，也有人，过世了。那天在同样的营区，仿佛还是昨天的事，想起九年前的、八年前的、七年、六年、五年…去年的我们。明年最后一次受训，有些同僚已达退役年龄，将不会出席。不再每年见一回，也许也就不再见面了。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；其实还是有股难以言怀的感伤。

感伤是人类珍贵的特质。纵使多么粗枝大叶，内心始终不缺纤细的感伤因子。这就是文艺的种子。

二

每次回营军训前，都有股强烈渴望自由的迫切感。着上戎装，踏入营区，似乎就踏入隔离境界，与日常分隔，与自由分隔，隔着岸回看平时一切，一些最微不足道的事物，竟成了最美好的向往。例如，以往服役时，总很莫名地渴望周末外出吃红豆冰。

什么是渴望？还记得外公过世前，在医院忽然向妈妈讨葡萄吃。那时候外公想念的，是葡萄的滋味，或是其他？当我们拥有无限的时候，我们也最糊涂，不知道自己真正渴望什么。到了别无选择，才开始明白渴望的苦楚。

我喜欢周末午后，趴在房间地板，对着风扇假寐。地板很冰，风很凉，什么也不做，什么也不想。那一刻是“没有”的一刻，没有工作，没有约会，没有计划，没有烦恼，没有牵挂，没有杂念。“没有”，让很多原本很紧要的事物，忽然都不紧要了。一层又一层，将缠绕思绪的外物剥开，找回最简单的一碗红豆冰，找回真正渴望的美好向往。